近日,“西部陆海新通道省际协商合作联席会议第一次会议”在重庆召开,8地9位省部级领导共同参会。
能让8地9位省部级领导齐聚一堂的西部陆海新通道究竟是一条怎样的通道?这条新通道又将为西部腹地带来怎样的发展机遇?法治周末记者采访了发起方之一重庆市的相关负责人,以此解开新通道的“神秘面纱”。
联通全球的互联互通网络
国家发改委印发的《西部陆海新通道总体规划》这样介绍“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地位:西部陆海新通道位于我国西部地区腹地,北接丝绸之路经济带,南连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协同衔接长江经济带,在区域协调发展格局中具有重要战略地位。
《规划》敲定西部陆海新通道的主通道由三条通路构成,其中两条自重庆出发至北部湾出海口,一条自成都经泸州(宜宾)、百色至北部湾出海口。
重庆市政府口岸和物流办公室主任、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省际协商合作联席会议办公室主任巴川江告诉法治周末记者,新通道是以重庆为通道物流和运营组织中心,以广西北部湾港为国际门户港,并以西部省区中心城市和交通枢纽为重要节点,以沿海沿边口岸为通道门户,通过铁路、水运、公路等多种物流组织方式的高效联动,形成纵贯西北西南、联通我国西部与东盟国家(地区)的陆海通道主轴,实现与中欧、中亚等国际通道的有机衔接,形成“一带一路”经中国西部地区的完整环线,构建联通全球的互联互通网络。
早在2017年8月,重庆、广西、贵州、甘肃四省区市就签署了《关于合作共建中新互联互通项目南向通道的框架协议》,而这一“南向通道”,就是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前身。
之后,青海、新疆、陕西等省份陆续加入。到2019年10月,西部地区12省区市——重庆、广西、贵州、甘肃、青海、新疆、云南、宁夏、陕西、四川、内蒙古、西藏和海南省、广东省湛江市,在重庆签署框架协议,合作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
至此,西部陆海新通道形成“13+1”的共建格局。
2019年8月,经国务院同意,国家发展改革委印发《西部陆海新通道总体规划》,明确“着力打造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充分发挥重庆位于‘一带一路’和长江经济带交汇点的区域优势,建设通道物流和运营组织中心”,要求“依托重庆运营组织中心,联合其他枢纽节点,统筹铁路、水运、海关等部门的行政管理、公共服务等方面的信息资源,建设统一开放的通道公共信息平台”。
2020年6月,重庆市委编委批准设立西部陆海新通道物流和运营组织中心,负责落实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的相关工作。
“目前,重庆市西部陆海新通道包含铁海联运班列(重庆——钦州)、跨境公路班车(重庆——东盟)、国际铁路联运班列(重庆——越南)3种主要物流组织模式。”巴川江介绍。
重庆:缜密规划,承担更大使命
法治周末记者注意到,今年在经济层面,最高决策层提到,要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西部相关省份在全国区域发展中的战略地位也在不断上升。
“重庆作为主要发起方之一,近些年来在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建设中,承担着重要的角色。”西部陆海新通道物流和运营组织中心负责人刘玮向法治周末记者介绍,重庆通过加快组建其他省区市区域公司,打造更大范围利益共同体,以达到强化区域合作,促进共建共享的目标。
“在省际协商第一次会议中,我们再次强调切实发挥运营组织中心的重要作用,项目化、清单化推进铁海联运‘一单制’、公共信息平台、通道发展能力指数等功能性平台和关键项目的落地落实,提升通道综合服务功能。”刘玮说。
此外,重庆市通过在泰国、印尼、马来西亚等境外国家布局具备箱管、仓储、分拨等功能的国际货物集散分拨中心,以增强西部陆海新通道境外聚集辐射能力。
巴川江告诉法治周末记者,在境外国家布局国际货物集散分拨中心,能够补齐东线、中线通道基础设施短板,推进大能力运输通道、客货分流通道、双层集装箱通道建设,并持续提升通道运输和服务能力。
11月15日上午,在第四次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领导人会议上,包括东盟十国、中国、日本、韩国、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在内的15个成员国正式签署协议,在经历8年的艰难谈判后,RCEP最终宣告达成。
而RCEP的签署,也为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机遇——西部省份靠近东南亚国家,拥有与他们进行经济往来的先天优势,如何利用好这一优势,统筹国内国际产业合作,打造通道产业走廊,成了西部陆海新通道当下的新挑战。
“一方面,我们要发挥产业的聚合、叠加、倍增效应,形成西部地区现代产业链和供应链;另一方面,还要发挥通道对沿线产业发展的带动作用,促进产业链条延长、附加值增加、竞争力增强,打造高品质产业走廊,为推动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提供有力支撑。”刘玮说。
除上述机制,重庆目前还在大力协同沿线省区市争取扶持政策,并充分利用各大博览会、论坛等对西部陆海新通道进行推广宣传。
有序高效的通道物流组织体系
11月26日,2020中国西部(重庆)国际物流产业博览会在重庆召开,在博览会“共建西部陆海新通道合作发展论坛”上,专家学者和业界代表就西部陆海新通道也展开了讨论。
中国集装箱行业协会常务副会长李牧原说,今年疫情防控期间,重庆加密开行西部陆海新通道班列。目前,西部主要地区和东盟贸易量增长,远高于中国进出口平均水平,其中重庆表现最为突出。通道沿线区域之间的互访和产业合作越来越多,共建的产业园区等项目越来越密集,相关运营组织平台在经验、产品、创新意识上均趋于成熟。
此前在重庆召开的西部陆海新通道省际协商合作联席会议第一次会议中,审议通过了联席会议工作规则、铁海联运“一单制”试点方案、公共信息平台建设方案、发展指数方案和政策诉求清单5个文稿,见证西部陆海新通道物流和运营组织中心、陆海新通道运营有限公司启动运行和8个重点项目签约,而重庆自身也出台了《重庆市推进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实施方案》和《重庆市推进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重点工作任务分工》。
“这一系列的文件和方案的出台,落细、落实了通道建设的目标任务,能够扎实推进西部陆海新通道共商共建共享。”巴川江告诉法治周末记者,目前,按照“三统一”原则——即统一品牌、统一规则、统一运作,已组建重庆、甘肃、贵州、宁夏、新疆等区域公司,整合通道物流资源,推进西部陆海新通道建设运营;截至10月,累计签发铁海联运“一单制”提单30单。
此外,重庆通过增加铁路线、公路线以及物流枢纽的建设,使得互联互通水平进一步提高,基本形成了有序高效的通道物流组织体系。
其中,重庆果园港国家物流枢纽加速建设,保税物流中心(B型)一期封关运行,鱼嘴北货场建成投用,南货场近期启动建设,重大件、多用途码头等重点配套设施已建成。
2020年1月至10月,在果园港发运的国际班列中,陆海新通道水铁联运393标箱,中欧班列铁水联运箱9524标箱,完成了东北亚——果园——越南的国际中转铁水联运300标箱。
“西部陆海新通道可辐射94个国家和地区的248个港口,500余种货物品类。”刘玮介绍道,今年1月至10月,铁海联运班列开行982列,同比增长29.72%;跨境公路班车开行2168车次,同比增长145%;国际铁路联运班列开行130列,同比增长132%;与中欧班列(渝新欧)无缝衔接,中转联运1376标箱。
未来:西部陆海新通道将越走越宽
长期以来,重庆和西部地区与东南亚的货物和人员往来主要依托长江黄金水道和国际航空,时效和成本短板明显,物流对于支撑产业发展方面的作用未充分显现。
对于西部陆海新通道建成后的影响,巴江川谈到,陆海新通道的开辟,为中国西部内陆地区提供了一条向南出海,联通东南亚国家最便捷的物流通道,成本与江运相当,但耗时仅为三分之一,为企业开辟了利润新空间,为西部大开发增添了新动力。
在陆海新通道诞生之前,“一带”和“一路”在内陆地区没有形成闭环,生产要素的双循环存在制约。“西部陆海新通道的开辟,让‘一带’和‘一路’在中国西部地区形成闭环,与长江经济带发展也实现协同联动,互联互通的大体系、大循环也正式建立起来。”巴江川说。
法治周末记者注意到,除了西部陆海新通道之外,10月16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审议了一份重磅文件——《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而西部陆海新通道、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都是构建新发展格局的重大举措。
新华社称,这意味着中国发展方向从主要的向东向大海,正在转变为“陆海内外联动、东西双向互济”。
据了解,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三大经济圈用全国2.8%的土地聚集了约18%的人口,贡献了约38%的GDP,而整个西部地区占据了71%的国土面积,GDP仅占全国的20%左右。
这意味着国内的大循环,离不开广袤的西部地区。
另一方面,从对接东盟国家和地区来看,西部陆海新通道是与东盟加强国际经济合作的陆海贸易通道。
西部地区和东南亚产业互补性强、市场潜力巨大,具有互利共赢的广阔合作空间。
“依托陆海新通道,重庆等西部地区城市可实现与东盟及相关国家和地区协同联动,共享通道资源,助力物流、商流、资金流、信息流在西部地区汇集,不断深化国际经贸关系,推动建设更加紧密的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巴江川说,目前,东盟已成为中国以及重庆第一大贸易伙伴,双边贸易不断扩大。
李牧原认为,随着一系列基础设施的完善,会给整个中国和东盟的物流格局,带来历史性变化。“未来一旦能力释放,需求还会有一个新的爆发点,可以预计‘十四五’期间西部陆海新通道还会有一个大发展。”